当前位置:首页 > 全部文章 2017年11月07日
贝恩资本戈壁之上景与情-南小丁

戈壁之上景与情-南小丁
“给你我的喜与悲,不只为那山与水,分不清是梦与醒,忘不掉是你身影。”
窄而陡的盘山公路,时时急弯,时时回转,像一根白色细线紧紧缠绕在峰岭之间。
重峦几层卢小娟,叠嶂迢迢,远处轻描淡写的天山山脉几乎与天空融为一体,偶有游隼或是鹰犹如一道黑色利刃划破天际,突然出现,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路的终点是新疆的天山天池。
久负盛名的天池,也是传说中王母娘娘的瑶池,越给人留下神秘的印象,越有更多的人慕名前来一睹它的真容,而等见到了,才发现仙气缭绕的场景只是电视剧里的效果,真正的天池的确藏匿于山峰丘岭间,但更像是群山圈养的一只大湖,冰化雪融,日风月雨出深润的清莹,没有想象中的触不可及,温顺的像一只趴在山的肩头睡着的猫咪,任由人们乘着游船轻轻抚过它柔软的毛发,荡出一圈圈涟漪。
共同分享着同一个天池的名号,长白山的天池也会不时拿来与之比较,而它们却不是走同一个偶像路线的明星,长白山的天池美在距离,距离带来未知,未知象征神秘,神秘带来遐想——那如天空一般深邃的湖面下,那深不可测的雪峰间是不是真的守着张起灵一类的人物呢?霎时一切就变得神圣不可侵犯了。
新疆地域广阔,拥有草原、荒漠草原、荒漠三种自然景观,有时由于北方来的湿润气流被山阻隔使得一座山的南北两面都是丰茂与荒凉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在每天奔波于景点与景点间的漫长旅途中,路上的景色反而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新疆大部分地方该是荒漠草原过渡带,这里既没有没有波伏跌宕的草原,也非一意决绝的荒芜,就这样不情不愿的绿着,敷衍的长些爆炸头的干草,疏疏密密的铺满金敏书,放眼望去,好似所有山都长了绿色斑癞一类的传染病。
渐近吐鲁番,温度升高,景色便愈发灼烈荒茫了,道路两边的山岭丘壑也渐渐少去了所有草木的遮蔽不毛之地造句,像是嫌它们又热又多余。由此看清了大地的每一处褶皱,错综复杂云梦泽传说,漠漠茫茫。像是一个人的掌纹,又觉得这样的比喻很熟悉,仔细回想,原来是看过的藏地电影《皮绳上的魂》里描绘过的神秘的莲花生大师的掌纹地,电影里有一句话“在交错纵横的掌纹地里,只有一条是通往人间净土的存在之路。”
若是往披着草原的山上走,那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以前看《海蒂》,总是对里面描写的阿尔卑斯山上的高山牧场心驰神往,蓝天、高山、草原、羊群、野花、夕阳。如今站在风很大的山顶草原上,遥望远处林立的雪峰,身边几座用木头搭成的少数民族的牧民小屋,几乎就是我想象中的场景了。天的广袤无垠与地的连绵不绝遥遥相望,棋逢对手汪正正身高。
俗话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新疆的美胜在自信而不傲慢仙有洞天,展露而不做作。不像雨水较为充沛的东方和南方,各种景区园林,恨不能一股脑儿把所有绿色堆在你眼前,让人喘不过气。它美得有锋芒,有缺陷,才更令人觉得真实。本就地处边陲,更无意争宠,仗着地广人稀,干脆图个轻松痛快,从不刻意编排内容,让旅人赚个满眼皆是畅快,一天一地被铺排得大大方方,明明净净。颇有一种你来或不来,它就在那里的从容大气。

在这里最常见到的动物除了羊就是马了,羊很难逃脱盘中餐的命运,马要稍微好一点,一般无性命之忧,但品种与体格象征着的阶级待遇的不同却体现的很明显。
参加了景区里一个骑马看悬崖的项目,其实叫“走马”更为贴切,试探着询问能否让马跑起来,却被马倌告知这里的马已经连续“工作”了很久,累得够呛,跑不起来了。的确,繁重的马鞍,两个成年人的重量,一年无休的工作日,马可没有为自己维权的意识大漠高墙。看着身后这个十七八岁的哈萨克族的小男孩对马如此熟悉,就多问了几句,才知道他们只是暑假来景区做马倌打工赚钱,平日里每天要花两个小时骑马上学,整日与马为伍自然熟悉,虽然他说骑马上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但我仍然觉得好酷啊。想起以前看过一个搞笑视频,拍的是一个身穿校服,背着书包的内蒙古小孩上学要迟到了,不用父母开车相送,而是策马奔驰在宽敞的柏油马路上,这是一幅多么魔幻现实的画面啊。
碰巧,我们入住的酒店是在新疆唯一一个野马俱乐部里,于是第一次看马术表演是在这里,第一次被马这种生物所震撼也是在这里。那是在马术表演开始之前,在那之前我对马的印象还停留在只会温驯的低头吃草无所事事的形象,或是驮着沉重的货物艰难的行走。而当穿着专业服装的骑手牵着马从马厩出来准备上场准备表演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足足有一人半多高,虽然那时还不知道这就是汗血宝马,但已看出它的非比寻常——光滑紧致色泽均匀的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全身一尘不染,连马尾都根根分明,来回踱步时依稀可见腿上的一块块腱子肉让我想起肌肉健硕的运动员,即使套了马具,仍然昂着头不安分的来回晃着。相比之下精瘦的骑手拽着马绳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先友好的示意我们退后几步,然后开始尝试上马,他先跳起来用手勾住马背,再将上身紧紧贴在马背上,最后双腿才被带上来并牢牢跨住,在此期间马并不是原地不动,所以整个过程有些滑稽,但等他昂首挺胸的骑在马上,整个人又回到之前气宇轩昂的状态了。马踏着步走开,马掌落在地上发出高跟鞋似的哒哒声。
马术表演很精彩,结束之后我们又去参观了马厩,里面饲养的也都是汗血宝马超级囚徒,干净整洁,有自己的小房间,堪称马厩里的五星级宾馆。所有隔间里的马都安静的站着,只有出口附近的一匹马把木头做的食槽咬的铿锵有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它一次能咬下些木屑到嘴里,新的旧的咬痕让食槽看起来伤痕累累,我本以为它是闲来无事在磨牙,可突然发现食槽里空空如也,甚至是干干净净,只有边边角角马嘴舔不到的地方残余着些草料,去看其它马的食槽也是如此。想到表演时解说员说汗血宝马有着极刚烈不羁的性子,那又怎肯安安静静的待在这弹丸之地?驯马员与马的关系真的像表演时那样和谐吗?它们真的臣服吗,还是被饥饿胁迫着做出些自欺欺人的假象?
至此汗血宝马在这里享受锦衣玉食的“幸福生活”的形象在我心中霎时瓦解,或许成为一匹汗血宝马并不是一件那么幸运的事情,它要遵守严苛的作息与饮食计划来保持健美的身材林芷薇,要日复一日的训练为表演时完成整齐划一的动作,也许还要在饥饿与鞭子的威慑下做出符合人类意愿的行为。看起来高马一等的生活其实处处受限,掌声喝彩声和同类的艳羡要以牺牲自由为代价,生活的自由,或归根结底是它们从不曾拥有的——选择的自由。
路上坐在疾驰的车里龙科忆,总是能看到窗外遥远的山峰间,一群闲云野鹤般存在的马群,散落在云雾缭绕的半山腰,或立或卧,它们看起来就像庄子口中宁其生曳尾于涂中的乌龟,不必留其骨而贵,享一方悠然自得。出世与入世,无论选择哪一种,都是得此失彼的公平交易。

"给你我的喜与悲,不只为那山与水”,这是歌曲《望乡》里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因为我们这次的旅程不只是游山赏水这样简单,当某个地点承载着来自童年或青年时期的记忆,一切就变得亲切而厚重了起来。姥姥姥爷年轻时在新疆当兵,妈妈和舅舅们也在这部队驻扎的小地方度过了珍贵的童年时光,当年匆匆一别,如今故地重游,时间已过去三十余载。离开时是懵懂无知的少年,再见时已是乡忆未改鬓毛衰。
当记忆里的山与水与眼前的相重叠犀利网,回忆像沙漏般恍然回转,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尽力想把现实和记忆的每一个边角对齐清楚,却不知道何者才是真实的,眼前的还是记忆的。
我一直希望自己是一个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孩子,因为最好的朋友是从济南军区长大的,我们曾经偷偷溜过岗哨去到她以前住的地方,然后她就指着一栋军人的住宿楼给我说她那时每天晚上都会来看那些战士洗漱,她躲在护栏外的暗处看着温暖的黄色灯光下那些搭着毛巾端着脸盆的少年在水池边嬉戏打闹,生活里一个人的孤独被那些欢笑填满吴天心,觉得好像那就是青春最好的样子。
在这场声势浩大的回乡之旅中,一部分人包括我只是一位见证者,但听着我们爱的人兴奋的断断续续的描述小时候的趣事,傻乎乎的往事,然后在脑海中拼凑出不完整的片段,却感觉从未有的亲近。那时新疆还没有所谓的政治敏感民族纷争,院子前的大山还是长满了树的,院子里还是个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小小世界。
地点永远只是地点,让它在我们心目中变得有意义的则是其中承载着的往日时光。每走过一个地方,像拨动了记忆里的某个开关,谁和谁一起刻了字许下友谊的见证,谁又与谁在这里打了架,谁在这里发现了一只刚抱窝的小鸡,谁在这里换了一只冰棍,谁又在这里看了第一场和最后一场电影。
有时会有一脸稚气的驻扎不久的年轻士兵在午睡的帐篷里听到或打水的路途中碰到我们一群人在说笑合影拍照,投来好奇的目光,或许他们暂时不理解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但在以后若干年里,他们同样会在这里留下他们的新疆记忆。
军区大院外有一条湍急的小河,长长的河,没人知道它曾流经几代人的青葱岁月。

回想起当日在俱乐部里看到的动物们,发觉每个物种的品性都可在眼神中感知一二,马的温慈,鹰的犀锐,鹿的颓靡,猴的伶俐,人的复杂...
而有时正是人类心性的复杂使得这一片有着天堂般美景的地方蒙上了一层阴影。新疆,它有天使的一面,也有魔鬼的一面。短短几年间,乌鲁木齐的人口流失严重,确实,当其他城市都在加足马力吸引人才,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的时候,这里的政府却在想尽办法和措施,动用一切人力物力只为保证“本族人民”的人身安全。不管是有用的,没用的,矫枉过正的汉后嫣然,多此一举的都轮番登场,有人笑说现在的乌鲁木齐是最安全的城市,连小偷都改行做了保安。
每一个公交车站都有专设的警卫亭和配置的保安人员,街上的每个店铺的门口都要挂着五星红旗,在新疆做生意的朋友说每周还要派人去听安全教育讲座童双春,安检设备随处可见,进酒店要安检,进景区要安检,连电影院都要安检,到加油站上厕所要刷身份证,小区门口要有身份证刷脸才能进...然而还有些措施则是明显的双标行为了。每到一个收费站,都要摇下车玻璃,凭借汉族面孔便可顺利通行,只要有少数民族便要下车接受全面检查,不给外地的少数民族办理居住证,每到一个地方,少数民族的面孔总会招致更多检视和怀疑的目光。
在包罗万象的天与地面前,人类的一切双标行为都显得如此可笑。
或许,又怪不得他们。路上看到一句大大的标语,各民族要像石榴籽一样紧密团结在一起。说的积极向上的很,但只有经历过的人知道,有些事一旦发生过,就像捅破了的窗户纸,无论如何都回不到从前了。九年前的七五事件让我们看到了新疆愈发尖锐的民族矛盾问题,当日的景象远比新闻报道或我们想象中的更加残忍暴戾。行凶的暴徒被别有用心的国外宗教组织混淆了心智,又在利益的驱使下铤而走险,这是果,不是因。
他们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但抛去其他因素,仅从人的本性来看,他们与我们并无不同。木心写过一段话,意思是在平顺的生活中,某人宁是明智仁善的好人,邪孽的因素沉睡在心底。有些少数民族生存在气候恶劣的偏远地区,游客眼中的自然风光,或许是他们一辈子也走不出去的牢笼,又因为不受计划生育的管控,子女众多,贫困就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若再加上些许变故与诱惑,便可称之为噩运。而噩运之噩,在于它能催醒人们内心这些最卑劣的因素,变得不择手段,若无法自制便酿成恶果,如此断送一生。

但是不管怎样,我就是喜欢维吾尔族的姑娘,她们就是好看,轮廓分明辽工大教务处,五官立体,仅是一双眼角微微下垂如星空版深邃的眼眸就让人挪不开视线,忧郁美丽,倘若她们笑起来,便觉整个世界都被柔情的潮水所包围。
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旅程结尾的单身假日,排着队想看的地方,被感冒的苗头统统打消,思来想去还是看电影最舒服而且打发时间,地点也选在最保守的火车站附近的万达广场,只是以前一直享受车接车送的尊贵生活,还未体会到新疆公共交通的“威力”——一路上都没看到一辆为解决最后一公里而设计的共享单车,想去的地方不管做哪路公交步行距离都要1公里起,火车站更是层层围堵。幸好天气还算凉爽,要是搁在吐鲁番,没有树荫没有空调没有私家车,简直寸步难行。不过也只有当坐上公交或慢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才有了一点真实的生活在此处的感觉。
坐公交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好玩的事。去之前查好路线,换好零钱(要三块钱),翘首以盼公交车来到,刚上车准备投币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司机拿一个裹着层绿布的长杆苍蝇拍啪一声挡住了投币口,吓得我一脸懵逼两脸茫然,什么情况赵霏儿,不想要钱了吗?接着司机努了努嘴琅琊榜聂铎,示意我把硬币放在拍子上,眯着眼看了一下贝恩资本,张炘炀才手一抖让硬币滚落到箱中,用标准的新疆普通话笑着向我说“有游戏币的知道吧”,我也心领神会的笑了。新疆的司机师傅都这么幽默的嘛。
=========照片分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