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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区财政局石河子:铸剑为犁新天地 克拉玛依:惊鸿一瞥俏佳人-三江小新

石河子:铸剑为犁新天地 克拉玛依:惊鸿一瞥俏佳人-三江小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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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长河边塞行
石坚 |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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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坚
人生台阶:上山下乡老三届,就读新大中文系,新闻记者至主任,报社编委兼总监,新闻职称晋正高,人才引进到南京,高校教授副院长,专业学科带头人,退而不休新闻人。
人生成果:发表新闻作品约500万字,包括论文40篇。这部著作排行老六,其余5部著作:《新闻写作新视角》、《新闻写作学》、《深圳特区报竞争力探析》、《办报实践教程》、《新闻采访与写作》。先后主持7项国家级、省级新闻学术研究项目。
人生光环:48篇新闻作品先后获全国和省级新闻奖等,其中4篇作品获中国新闻奖,12篇作品获全国省、自治区、直辖市党报新闻奖,10篇作品获新疆新闻特别奖、一等奖郭守正。2000年获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劳动模范称号。
开 篇
穿越准噶尔
新疆,南有塔里木盆地,北有准噶尔盆地。天山,横亘其中,就像一道风景线,天然地把新疆一分为二,他们在地貌、气候等诸方面都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异。
天山和阿尔泰山环抱着准噶尔盆地,面积达38万平方公里。“盆”里也有一个大沙漠: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面积4.88万平方公里,是我国第二大沙漠。
翻越了雄伟的天山山脉,就从南疆来到北疆,来到了准噶尔盆地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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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玛依:惊鸿一瞥俏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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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玛依,位于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中的一座石油城,人们把天下、最美好、最浪漫的语言献给了它:
大元帅朱德说,你是一个动人的神话。
大诗人艾青说,你是一位沙漠美人。
大音乐家吕远说,你是镶嵌在大西北的一颗黑宝石。
几种说法里,我还是喜欢“美人”一说,既形象又动人。试想,遥见一佳人,凭栏临波凝睇,素妆淡服,丰神绝世,惊鸿艳影,谁又会不为之心旌摇曳、浮想联翩呢?
克拉玛依,就是这样一位轻盈娇艳、令人惊叹、倾国倾城的美人,也是一位国色天香、令人过目不忘的绝代美人。
不是诗人艾青多情善感,克拉玛依是一位真正的沙漠美人。


克拉玛依市一瞥
克拉玛依,维吾尔语意为“黑油”。我们到克拉玛依的第一站,便是黑油山。
这是一座神奇的山,一万年来,它生生不息。山顶上有十多个泉眼,昼夜不息地喷涌着,喷涌的既非岩浆,亦非地下水,而是号称“黑色液体金子”的石油。
油山上,挺立着一座高约3米的花岗岩石碑,呈棱锥状,直刺蓝天,正面书写着“黑油山”三个红光闪闪的、刚劲有力的大字。
碑后刻有碑文,抄录如下:
黑油山位于成吉思汗山麓,是克拉玛依油田的露头,因原油长年外溢,凝结成沥青丘。丘高13米,面积0.2平方公里。1906年发现,并载史册。油质为珍贵的低凝油。解放后,经勘探开发,建成我国第一个大油田而闻名中外。
黑油山,一个近乎神圣的地方,一个在中国人民心中被视为圣地的朝觐地。它结束了中国“贫油”的历史,1955年10月29日,克拉玛依油田一号井在这里出油了!
我喜欢这座富有岁月沧桑感的小油山。所谓黑油山,实为一处地下油外流,而长期风化堆积的沥青小丘。
每次到克拉玛依采访,当地宣传部门接待的同志总要把我们带到黑油山来朝圣,我从来没有拒绝过。因为每一次来这里,我都有不同的感触。
我喜欢这里的一石一草,这里空气中散发的淡淡的油味,也使我为之着迷。
黑油山,你见证了克拉玛依油田从无到有的历史。
黑油山,你见证了克拉玛依石油城从万古洪荒中崛起。
此刻,在我们伫立的足下,是万顷黑色石油的海洋。

图为作者在克拉玛依维吾尔老人找油雕塑前合影
在距今约1.4亿万年前,是一个叫白垩纪的地质年代晕厥哥。那时,克拉玛依是一个碧波荡漾、水映蓝天的巨大淡水湖。后来经过强烈的构造运动和长期的外力作用,汪洋变成了高山,高山又被夷为平地,成了茫茫戈壁,蕴藏着丰富的石油资源。
含油层出露于地面,长期裸露,造成了原油氧化。久而久之,油涌沙盖,形成了大小30多个沥青丘,形成了现在独一无二的黑油山。
最早记录黑油山的文字,见于史书《魏书·西域传》,有“流地数十里”的形象描述。
清末文献中,将克拉玛依称为青石峡。《新疆图志》、《清朝续文献通考》等书中均记载到这里出油的情况:“青石峡,其中多石油”vk克,“黑油山,发现油泉甚多,现有九泉,以山顶一泉为甚大,油旺时可取二百数十斤。”
拾阶而上,山道为暗红色的花岗岩石铺就,宽敞气派,山道两侧,使用不锈钢材料制作展板,刊有景区介绍和石油科技知识。
山顶上,石碑下,纵目远望,天地开阔,漠风猎猎,我在倾听黑油山悄悄述说着亿万年的沧桑巨变……
敢问长夜一轮皓月,敢问荒原万古黄沙,亿万年来黄浦区财政局,你们可曾目睹过这飞沙走石的戈壁出现了动人神话?你们可曾耳闻过这渺无人迹的荒原变为沙漠美人?
我国西部第一座千万吨级大油田在这里建成。
独山子1000万吨炼油、100万吨乙烯国家重点工程在这里建成。
40多年来,在这块黑土地上累计生产原油1.59亿吨,上缴税金168亿多元。
黑油山,你是新中国石油工业的一座丰碑,凝聚着几代石油人的荣光与梦想。
在汨汨冒着油泡的油泵旁,我看到了一尊雕像:一位头戴花帽、身穿袷袢、足蹬皮靴,长髯飘飘的维吾尔族老人,骑在一头四蹄飞腾的毛驴身上,他一手持热瓦普(乐器),一手弹奏美妙的乐曲,驴身上还吊着一个硕大的油葫芦。
这尊雕像记录着一个真实的故事: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一位名叫赛里木·巴依的老人,骑过毛驴背着油葫芦,在黑油山下捞取流淌的“黑金”。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住在山下小地窖里,与一条狗为伴。他将捞到的石油用毛驴驮到几十公里外的乌苏等地,卖给那些运盐为生的马车队伍,黑油可以用来润滑车轴。
如今阿迪江,从油泉里汨汨外冒的无数油泡,凝结而成了梦想的山峦。2015年,在克一号井景区石油纪念广场,变成了一个造型宏伟、构思独特的大油泡。
伫立在大油泡前,你会感到视觉和心灵的巨大震撼,油泡高15米,最大直径为28米,大油泡周围有一号井选址和200多个油泡群。油泡雕塑以不锈钢材质打磨制作,使得四周的景观映射其中,富有动感。
在克拉玛依油田随处可见橘红色的抽油机,默默地矗立在荒原上,一起一伏地把地层深处的原油抽吸出来。油田工人送条它一个亲切而幽默的绰号,叫“磕头机”,它工作时一起一伏的表情,状似磕头。
抽吸出来的原油,再通过埋设在地下的输油管线,送往150公里外的独山子石油化工厂总厂,精炼成各种成品油。
独独一座山,孤孤一片城。
这山名叫独山子,这城却不叫城,叫独山子石油化工厂。
在维吾尔语和哈萨克语中,称独山子为“玛依塔柯”。何意?还是油山。看来,在此地,无山不冒油,无油不成山。



克拉玛依油田
走进独山子,这里炼塔林立,管网遍地。独山子石化总厂是集炼油、化工于一体的世界级规模的企业,当年,两口大锅炼油起家,如今发展成为具有千万吨级炼油、百万吨级乙烯生产能力的大型企业,整体效益处于中石油大型炼化企业的前茅。
美丽的“黑姑娘”,她一步一趋,从一个被人鄙视的丑小鸭,成长为风情万种的白天鹅。
50年代的克拉玛依,季天笙如同我国著名的词曲作家吕远在上世纪50年代最初创作的《克拉玛依之歌》中的歌词一样:
当年我赶着马群寻找草地,
到这里勒住马我瞭望过你,
茫茫戈壁像无边的火海,
我赶紧装转过脸向别处走去。
啊,克拉玛依,
我不愿意走近你,
你没有草,没有水,
鸟儿也不飞。
啊,克拉玛依,
我不愿意走近你,
你没有歌声没有鲜花没有人迹,
啊,克拉玛依,
你这荒凉的土地,
我转过脸向别处去。
啊,克拉玛依,
我离开了你。
一首歌,使一座油田创业岁月的艰辛成为全国人民的记忆。一首歌,让克拉玛依荒凉的历史浓缩为一段历史。
那个时候,克拉玛依是一个刚刚发现地下有石油而荒无人烟的地方,从来没有来过克拉玛依的25岁的吕远,竟然从一部纪录片里获得了灵感,创作了这首风靡一世、久唱不衰的歌。
1985年,恰逢克拉玛依油田勘探开发30周年。吕远第一次踏上了这片黑的发亮的土地。
虽然是初次来到克拉玛依,然而对吕远而言,如同游子回归故乡,宛若骏马回到草原,他创作的激情又迸发了。面前流光溢彩的克拉玛依,令他惊叹不已,他挥笔写下了《克拉玛依新歌》:
三十年岁月三十年汗水,
戈壁建成了石油基地,
准噶尔盆地是一个宝库,
你是盆地的金钥匙。
大西北是奔驰的骏马,
你就是那马群里金色千里驹。
啊,克拉玛依,沙漠美人,风华绝代,风情万种。

图为作者在克拉玛依大油泡前留影
石河子:铸剑为犁新天地
来到石河子采访的想法,实属偶然。
最初穿越准噶尔盆地的计划,居然没有石河子。理由不外乎是石河子太年轻,没有多少特色。
年轻就是特色,在我的坚持下,车里不少人也附议我的提议,我们的汽车掉头拐进了石河子市。
市里转了一圈,城市不大,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两座雕像。
一是广场上耸立的一尊栩栩如生的人物雕像:王震将军英气勃勃大厨连连看,威武刚烈廖羽翘,目光坚定。身旁是昂首挺立的马儿,体魄矫健,鬃毛浓密,长尾漂动。
英雄烈马尘光旧梦,将一代虎将的戎马生涯,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是在同一广场上的另一尊雕像《军垦第一犁》:两人在前面奋力拉犁连丽丽,一人在后执掌犁铧。三人裸露的身体,滞重的步态,简易劳动工具,给人以深沉凝重的感觉,形象地再现了当年“老军垦”艰苦创业、开荒造田的情景。
我久久伫立在广场上,心灵深处受到了强烈的撼动。
一边是手执望远镜、远眺前方的将军密春雷年龄,一边是拉犁执柄、艰辛劳作的军垦战士。里面蕴含的意味不言自明,岂不是铸剑为犁、化干戈为玉帛吗?
我不禁联想起在联合国总部的广场,也矗立着一尊铸剑为犁的雕像。一位体魄健壮的男子,右手高举铁锤海东大树,敲击着剑头,而这枚久经战火洗礼的宝剑,已变成了犁铧的模样。
雕塑的基座上,镌刻着雕塑大师叶夫根尼·切吉奇的诗:
那样的时刻,将会到来,
人们把剑铸成犁,
用标枪制成镰刀,
再看不到流血,
再不会去打仗。
诗歌的语言鲜明有力唐韵山庄,代表了人民千百年来渴望和平的美好梦想。
然而,你可曾知道,六十多年前,这里是一片万古荒原,沼泽密布,沙丘起伏。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开国礼炮邙天尺,唤醒了这片沉睡的大地。
1949年,新疆和平解放。十万大军面临窘境:粮食无法自给。
毛泽东挥动叱咤风云的巨手,给新疆部队发出一道命令:“你们现在可以把战斗的武器保存起来,拿起生产建设的武器。当祖国有事需要召唤你们的时候,我将命令你们重新拿起战斗武器保卫祖国。”
中国人民解放军一支英雄的部队,按照党中央、毛主席的命令,转移阵地,来到准噶尔南缘,开发荒原。作战地图变成了生产地图,炮兵瞄准器变成了水平仪不朽神皇,战马变成了耕马,钢枪变成了坎土曼。
这支从南泥湾开来的部队,再次拉开了大生产的序幕。
1950年7月28日,一队扬鬃长嘶的战马,踏倒衰草,扬起沙尘,风驰电掣般地来到这一片荒草萋萋的旷野。
为首的王震将军骑着一匹枣骝骏马踏风卷尘而来,他偕同陶峙岳、张仲瀚等人飞骑踏勘。王震将军策马扬鞭上官兰心,遥指前方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原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开基始祖,建一座新城留给后世。”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将军一言定乾坤,千古佳话传后世。
石河子,以石头甚多而著称。昔日石河子是一条光秃秃的乱石沟,宛如一条流淌着石头的河,因此而得名。留下了这个苍凉质朴、略显憨厚的名字,如同在田野山沟里长大的乡村孩子的乳名。
新疆地名,基本以蒙古语和维吾尔语为主,唯独石河子z108弃城,是以汉语为地名的。
创业伊始,艰难备尝。
睡地穴,食野菜,喝泥汤,已成常事。
盛夏之夜,蚊雷贯耳,双掌合击,亡蚊无数。蚊群轰炸轮番,真是夜不能寝,有人以泥浆抹身,仅露两眼,与蚊周旋,美名其曰为“泥猴”。
晚上睡觉网管哥,用绳子扎牢被头,防止蛇蝎前来做客。
隆冬奇寒,朔风如刀,夜冷难眠,战士们穿鞋和衣而眠。晨起,竟无法脱鞋,唯有在炉边烤暖后才能拔出。
夜间在荒地浇水,颇多暗洞,稍不留神就会被暗洞吞噬。军垦战士腰间横绑长杆,小心翼翼亦步亦趋,以免被暗洞吞去。
军垦战士在亘古荒原上开荒造田,挖河修渠魔教浩珉,植树造林,筑路盖房,一块块条田阡陌相连,一座座工厂拔地而起。由拉大锯而始的木工场建成了,由几口大锅起家的食品厂投产了……

图为石河子广场军垦第一犁雕像
千千万万的开拓者,当年播下了第一颗金色的种子,播下了共产党人的理想,也播下了数十万军垦战士的希望。
一座地图上从未有过的年轻城市,一块用鲜血和生命浇灌出来的丰腴绿洲,终于崛起在准噶尔盆地的荒原上。
对于这座城市,诗人艾青曾这样赞美过:
我到过许多地方,
数这个城市最年轻,
她是这样漂亮,
令人一见倾心。
不是瀚海蜃楼,
也不是蓬莱仙境,
它的一草一木
都是血汗凝成。
石河子面积不大,人口不多。称其是一座城市,却不见鳞次栉比的大厦组成的十里长街,又不见车水马龙烘托的繁华闹市,更不见摩肩接踵的人流蠕动。


石河子一瞥
然而,这座城市众多的楼屋宇舍,掩映在葱茏苍翠的林荫之间。熙熙攘攘的人群,分布在世外桃源的每一个角落。从宽敞明亮的教室里传出朗朗读书声,回响在安逸恬静的校园之内。
这座美丽的城市,创建于20世纪50年代,建市于20世纪70年代。在全国众多城市中,它是一个不起眼的“后来者”。然而,后来者居上,它却先后获得了联合国“人类居住环境改善良好范例城市”迪拜奖、全国首届“人居环境奖”、“园林城市”、“优秀旅游城市”、“科技进步示范市”等荣誉称号。
石河子之所以能够获得联合国人居奖,关键它是一座绿城。当你来到石河子,你就会发现走进绿树环绕、鲜花怒放大花园。
石河子树多,白杨、榆树、白腊、沙枣树触目皆是,其”树魁”为白杨,堪称无径不绿,无荫不杨。从市中心的水泥大道两旁,到荒无人烟的沙漠边缘,皆有白杨的芳踪。
白杨,树干笔直,伟岸挺拔。既无婆娑摇曳的媚态,也无屈曲盘旋的虬枝,不卑不亢,耐寒耐瘠,生命力极顽强,被著名作家矛盾称之为:“树中的伟丈夫”。
我们步入石河子市,首先扑进眼帘的就是两排笔直的“钻天杨”,直刺苍穹。它仪态端庄,傲然挺立,气宇轩昂,款款相近。不论你走到哪里,都会看到它傲立的身姿。
清代钦差大臣左宗棠曾率领湘湖子弟,在西域驱逐外寇,并“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但是,左公的殊功和我们兵团军垦战士相比,就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
石河子垦区军垦战士所植“杨柳”,一棵棵排列起来,可达到92000多公里长,足以绕地球两圈尚有余。
绿汁泼天,绿荫盖地。漫步在白杨树下,就会想到“军中伟丈夫”王震将军,正是他当年下令建城种树,始有今日之林海绿浪。

图为石河子广场王震将军雕塑
王震将军曾向军垦各部队发出号令:每建设一个农场,必须先种树,后进点。军令如山,地动山摇,谁人敢怠慢。9.2万公里的绿树,就这样一棵一棵种植而成。
直至今日,先种树,仍然是军垦农场发展中一条“铁规”,无人敢违。
当年垦荒的老战士,如今已皓首白须,都不胜感慨地说:“多亏了王胡子当年带领咱植树,才有了我们今天石河子这座绿城啊!”
石河子,还是一座“诗城”。诗歌,就是石河子的灵魂,它本身就是一首富有传奇色彩的古韵长诗。谁能想到,在塞外这样一座默默无闻的小城里,聚集着一批在中国诗坛上赫赫有名的诗人。
上世纪50年代,素有爱才之名的王震将军,将大诗人艾青一家接到石河子,尽一切可能给艾青当时最好的生活待遇,享受师级干部待遇,礼若上宾。
对艾青而言,诗歌就是一切,写诗就是全部。他来到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石河子,不禁诗情汹涌,诗兴大发,一首首诗歌流淌而出,一篇篇小说在笔尖下奔泻……
艾青的到来,使绿城充满了诗的味道,一批诗歌爱好者聚集在他周围。年轻人读诗、谈诗、写诗成为一种流行,一种文化。一批年轻诗人应运而生,他们走上诗坛,折桂夺金。
杨牧、杨树、杨眉、石河、李瑜、高炯浩等一批年轻诗人活跃在石河子诗坛上,颇有建树,出版了20多本诗集,而且在全国诗坛也有一定的影响。
他们创办了诗刊《绿风》,也是这座城市的心灵之窗。
石河子还有一个名字: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八师。其实,这仅仅是冰山一角,整个新疆生产建设兵团265万人。当时放下枪炮,铸剑为犁,开荒造田,谱写了一首大西部大开发气壮山河的大风歌。
在新疆两大盆地周边,毛泽东主席部署了十余个师级建制的兵力,向世人望而生畏的大沙漠展开了猛烈的攻势。在万古荒原上,一座座新城拔地而起,一块块条田喷绿吐翠,一条条渠道碧波荡漾,一排排林带浓荫蔽日。
兵团人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奇迹。今天,新疆的工农业总产值的19.7%是兵团创造的,新疆的粮食产量19.9%、油料产量30%、棉花产量41.3%、甜菜产量44.5%、出口创汇的33.5%出自于兵团。
兵团,请接受我的敬意,
石河子,请接受我的祝福,
古有屯田安边之壮举,千秋传唱。
今有军垦兴邦之宏业,万古流芳。
壮哉,兵团人。
壮哉,兵团精神。



图为作者上世纪八十年代在石河子采访时留影
新疆馕:形态各异香气溢
环塔里木、准噶尔两大盆地而行,有一样东西,如影随形,须臾不可离,那就是新疆人喜爱的食物——馕。
在新疆采访,无从谈及膳食之道,多是以烤馕果腹。沿路所经村舍,维吾尔人都很热情,以馕相待。即使囊中羞涩,待客之人也绝不会向你索取分文。
我自幼在新疆长大,馕已融化在我的血液之中,我已养成单一的食性,每天都要吃馕。清晨到馕铺,买一个刚刚出坑、香软可口的热馕,以奶茶佐食,再来一盘用西红柿、青辣椒、洋葱自制而成的“老虎菜”,作为我的早餐。
来到南京,也常常吃馕,不过这里的馕已变味儿。虽然也是维吾尔族小巴郎打的,然尽失新疆之味,面粉的质地、馕坑的制作材料,都与新疆不尽相同,只能称作饼了。
从小到大,我吃过数十种不同的馕。不同的馕有不同的形态,有不同的味道。大者如缸口,小者似杯口,香者如肉馕,甜者似馅馕,形态各异,风味不同。
我所见过最大的馕叫“艾曼克”,四周厚,中间薄,上面戳有花纹,直径足有四五十厘米。其实,这还不算最大的,我在塔克拉玛干腹地,曾见过当地人,将面饼投入灼烫的塘坑,覆沙烘烤,其大如伞,可谓馕中之王,只不过平时很少见而已。
最小的馕叫“托喀西”,小如杯口,直径十厘米左右,中间有小窝洞,汉族人称之为“窝窝馕”。这种馕以喀什地区的做工最精,烤得金黄晶亮,喷香四散,未出馕坑,香味早已扑鼻,令人垂涎三尺。
还有肉馕、油馕和甜馅馕,在面粉中揉入清油或羊油,辅以牛奶、鸡蛋,再放以羊肉、洋葱、芝麻或玫瑰馅、水果馅等。这种馕烤制出来香气四溢,酥软可口,一般用来节日或者喜庆时款待宾客。




图为形态各异的新疆馕
维吾尔人一般都用馕坑烤馕,每一家筑一馕坑,也有几家人合筑一馕坑的。馕坑可大可小,普通的高约一米,肚大口小,形似水缸。
我在下乡插队时,看见过当地维吾尔人制作馕坑。这个过程非常费事且讲究,先要在平坦之地,用潮湿的沙土,拍打出一具馕坑模型。形状如倒扣在地面的水缸,大小根据需要酌定。
然后,将碾成细末的硝碱按比例与粘土混合,有的还放入羊毛以增加粘力,揉成泥团备用。
模具上泥时,由四周底圈开始,底边留有一处通风口,由下而上。采取敷贴方式细心墁抹,硝碱的厚薄适中均匀,这样制作出来的馕坑烤制出来的馕,黄亮松软,带有泥土的芬芳香味。
现在内地,烤馕多为铁制馕坑,烤出的馕,与铁锅中烙出的大饼无异,哪里还谈得上香气四溢呢?
我吃的馕大多由亲友从新疆坐飞机带来或快递寄来,好在馕从馕坑烤出来时,已没有多少水份了。只要不是炎炎夏季,一般两三天寄来仍新鲜如初,只不过要立即放入冰箱。
烤馕之前,先将馕坑用木炭或煤炭燃烧,待炭火烧透,坑壁也烧得滚烫,再将炉壁喷撒上盐水,即可将擀好的面胚贴在坑壁上,几分钟便能烤熟。
插队时,我曾在邻家维吾尔族大婶的馕坑里小试身手,馕坑高温,坑口灼热,烤馕者大汗淋漓。稍不小心,便有面胚掉入坑中,化为焦灰。我深感馕好吃不好烤,可谓谁知手中馕,个个皆辛苦。
烤馕在新疆已有悠久的历史,在新疆博物馆中,可见从吐鲁番阿斯塔纳唐代古墓中出土的大馕。看来,早在一千多年前,馕已成为当地居民喜爱的食品,在中原被称之为“胡饼”。
君不见,唐代诗人白居易在《寄胡饼与杨惠州》一诗中有云:
胡麻饼样学京都,面脆油香新出炉。
馕之色、香、味、型跃然纸上,令人垂涎欲滴。
馕在在维吾尔人的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是有灵魂的。




新疆人和馕
至今,在新疆任何一个地方,如果有人随意丢弃一块馕,都会遭到上自白发老人下至黄口孺子的谴责。
笔者亲眼目睹,在维吾尔人家做客,主人如果不小心掉了一个馕渣,都会毫不犹豫从地上捡起来,吹净上面的浮尘,把它吃下去。
在许多维吾尔人家,馕还是一种摆设。主人常常把最大的馕和最小的馕,摆成一个塔形,放在客厅的桌子中间,用来招待客人。
维吾尔人吃馕也有讲究,要把馕掰成小块。这意味着与众人分享,而不是独食。忌讳那种拿起一个整馕或半个馕直接就吃,不与人分享的人,在维吾尔人中是让人看不起的。也就是汉族人所说的吃相不好的那种人,涉及到一个人的教养问题。
我曾在喀什地区疏勒县长寿乡库木西力克乡采访过,这个乡有七八位百岁以上的老人,三十多位近百岁的老人。问起他们的饮食之道,很简单,馕加天山雪水,夏天喝河里的生水,再加一碗桑椹或杏子。对老人而言,最好的饭,就是周日到巴扎(集市)上吃一碗羊肉抓饭。
维吾尔人对馕的感情很深厚,烤馕水份少,可存放月余,且携带方便,不少人外出背一袋馕,维吾尔人这个习惯自古亦有之。
一次,我在从新疆返回南京的火车上,亲眼目睹了一位到上海做生意的维吾尔人,带了整整一大口袋馕,估计不下上百个。他说,他的馕是老婆用鸡蛋、牛奶、清油和面粉烤制而成,香酥可口,也可解思乡之苦。
与馕关系最密切的是茶,维吾尔人喜欢以茶水佐食烤馕,民间有“三天不喝茶,头痛难忍耐”一说。而喀什地区还有以药茶佐餐的习惯,药茶主要由茯茶,桂花、茴香、姜、西红花籽等。
我参加过几位维吾尔朋友的婚礼,婚礼中至今还保留着一种吃馕的风俗。在婚礼上,主婚人阿訇在诵读了经文后,会用手蘸一些盐水洒在馕上,赐给新郎新娘,新郎新娘将蘸着盐水的馕吃进去,表示一对新人的结合就像馕和盐一样的天经地义。
将盐水洒在馕上,源自对盐的崇拜。同时也是祝福一对新人,拥有馕和盐就会拥有一切。
有的婚礼上,伴郎和伴娘还会抢夺蘸过盐水的馕,将抢到的馕塞到新郎或新娘的嘴里。开始时,我看到这种情景大为不解,后来,维吾尔族朋友告诉我,谁先吃到这个馕谁当家。
一般情况下,总是新郎希望先吃到馕。在维吾尔人的潜意识中,怕老婆的男人会被视为怯懦无能的人,会被人看不起。一般来说,新娘在婚礼上,会给新郎留几分面子。

图为“大馕情中国心”吃馕比赛
我离开了新疆,但馕在心中的记忆却未消失。随着时光的推移,对新疆馕的思念之情,却日渐浓厚。在2016年回疆四十多天中,每天早餐必是奶茶佐食热馕,外加“老虎菜”,百吃不厌,谁叫我是新疆人呢!